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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乐文史(第十五辑)之十九 —— 西马坊矿工的斗争
作者:来源:静乐文史(第十五辑)发布日期:2018-11-29查看次数:516

西马坊矿工的斗争


1940年3月上旬,日本侵略者侵占西马坊修筑据点后,在汉奸吴宽、德奎等民族败类的撺掇下,疯狂掠夺西马坊地区的煤炭和锰矿。工人们在党组织的领导和民兵的配合下,与侵略者进行了艰苦的斗争。

阻止日寇掠夺煤炭


西马坊煤矿位于西马坊村张家峁,为日伪相互勾结合伙经营。日方代表叫义盖拦山,伪方代表叫陈计检,两人蜗营狗苟,臭气相投。生产的煤炭主要供给静乐城里的日本人和警备队。他们在西马坊周围村镇强征民夫、苦力不分昼夜为他们生产煤炭,并用枪和棍棒逼着民夫往城里背炭运煤。西马坊离静乐城有50余里,民夫、苦力每人身背五六十斤煤,一天跑一个来回,脚疼腿肿,饥渴难忍。走的不快,还时常挨鬼子的棍棒枪托,他们像牛马一样忍受着敌人的折磨。初出茅庐的姚尚维看在眼里,疼在心头,决心解救这批受苦受难的民工。他招集当地民兵摸清日伪窑头的活动规律,经过精心组织安排,乘日伪不在窑场的时候,带领民兵小分队突袭张家峁煤矿,将12丈窑绳拉掉,扯了风筒布,把矿上的民夫、苦力全部解救出来,封了窑口,切断了城里敌人的燃煤供应。当日伪得知情况后,早已是人去窑空。这一反抗的成功,大大地震慑了日伪的嚣张气焰,长了中国人的志气,四区老百姓无不拍手称快。姚尚维随之名声大振,当即被老百姓推选为行政村民兵中队长。


西马坊煤矿事件发生后,城里的日伪军深感不安。于是开始修筑公路,砍伐天柱山大量木材在汾河上架设长500 米,有258根桥柱支撑的大桥,用以作为通往岚县的通道,用汽车来运送军备物资。汾河大桥架好后,1940年冬天,日本鬼子贼心不死,又在西马坊开设满安工厂,掠夺西马坊锰矿,每天有35辆汽车拉着矿石送往太原。姚尚维心想:“中国人的锰矿,日本人有什么理由来开采!一定要惩治这帮强盗。让他们拉不成,走不了 !”


某日,姚尚维和李家沟民兵中队长李奴仁带领民兵10余人,在西马坊村前公路上埋设地雷,准备炸毁敌人运送锰矿的汽车。谁知天公不作美,一夜大风使埋设的地雷露了馅。鬼子车队发现后,改道绕行,径直从河滩里耀武扬威地开走了。看到汽车一辆一辆地从河滩开走,埋伏在附近的姚尚维和李奴仁射击敌人最后一辆汽车,一排排子弹出膛,汽车瘫在了路上。车上跳下两个押车的警备队人员,东瞅瞅西看看,没了招数,只好垂头丧气地返回西马坊据点。


“ 满安工厂 ”与劳工的生活


“满安工厂”是静乐县西马坊敌据点,美其名曰“满安工厂”,其实是一座人间地狱。日军抓住我抗日军民后,经审讯,把敌人认为没有什么重大嫌疑的人员,集中到这里来,在日本鬼子的严密看管下进行繁重的劳动。一是下井为鬼子掏锰矿;二是到磨房昼夜不停地为鬼子磨面。不知有多少抗日军民惨死在鬼子的皮鞭下,也不知有多少抗日军民在“满安工厂”致残。


“满安工厂”有四个队,锰矿有三个坑口,即在距西马坊村西面山沟 15 华里之遥的大里沟有两个坑口,温家沟有一个坑口,还有一个磨工队(又分为三个班)。



敌人将抓捕来的我抗日军民审讯后,每人胸前戴着一块写有编号的长方形白布条,口供是“官”的,就把“官”字 写上,口供是“伙夫”的,就把“伙夫”写上,以示区别。并把每个人都编了号,连号码也都写在白布条上。在这里边,只叫号码,不叫名字。


“看押所”在据点的左侧小巷里。据点设施构筑非常严密坚固。大门座西朝东,大门上有吊桥,要出入放下吊桥方可通行。据点四周是两层 5 米高的铁丝网,铁丝网上设置许多挂雷,一触即炸。除此之外,还拴有许多响铃,一碰到网,不是挂雷爆炸,就是铃响。两层铁丝网之间,挖有四五尺的深沟陡壕,壕内引有齐胸深的水,以防抗日人员和劳工逃走。铁丝网外是高大墩厚的围墙,围墙四角上又设岗楼, 敌人昼夜不停地轮流巡视着。一到晚上,岗楼上哨兵挑灯牵着狼狗巡逻,为了避免哨兵打盹瞌睡,敌人规定哨兵每隔十五分钟就要互相响应一次,如“北楼,有无情况?南楼,发现什么动静没有?平安无事,有事即报”之类的话,并以狗助哨,警戒十分严密。给人的感觉是恐怖森严。


劳工们居住的是又长又黑的筒房,靠墙两边搭两溜木板,算通铺,中间是过道,一间房子,大概可容纳 20 多人。屋内潮湿阴暗,除厚厚的木板门顶上有一狭长的窗户可通风透光外,再无什么通风透气处了。每到晚上,敌人一吹哨就寝后,便把墩厚结实的木板门朝外锁起来,以防劳工深夜逃走。屋里放着两个马桶,一个用来大便,一个用来小便。由于天气炎热,再加上繁重的苦役,劳工们满身是汗,衣服、 鞋袜散发着熏人的汗臭,整个屋里空气浑浊,臭气熏天,令人窒息。蚊虫满屋皆是,屋里飞的是蚊子;铺底下、铺板上是臭虫、跳骚、虱子乱窜。劳工们的身上被这蚊虫叮咬的到处都是疙瘩,疼痒难耐。有位教师出身的劳工,还风趣地步唐朝诗人孟浩然 《春晓》 之诗韵,作了“捉虱子”诗:“春眠 不觉晓,处处虱子咬。伸手抓一把,不知有多少。” 


这就是劳工们当时的生活写照。由于苦役太繁重,一天下来,劳工们疲惫的像撒了骨架子似的,也就顾不上蚊虫的叮咬了,一躺下,就睡得什么也不知了。


劳工们的生活是非常恶劣的,每天除喝小米稀饭外,吃的是麸皮和高粱面掺和起来做下的圪蛋,不仅吃不饱,而且连水也喝不足。六月的天气很热,关得人又多,只有一口水井,一天很难喝到一口水。伙夫挑水做饭,往往因人们抢水喝而挑不到伙房,因此,一个伙夫挑水,还要另派一名伙夫拿着木棒护送。除一日两餐半饥不饱外,劳工们只有在中 休息时,才给一点干粮,在工地上边歇边吃。


鬼子非常狡猾,为了诱哄劳工们为其拼命卖力,每天把水和吃食 (大都是白面和玉米面各半掺和起来蒸下的馒头,人们叫二大王) 挑到坑口上,号召人们卖力干活,如果你背的锰矿多,跑得次数也多。就会奖赏你一个馍头,一碗水喝。每到此刻,鬼子就会手持话筒 (用铁皮卷起来的长圆筒) 站在高处放声大喊:“张三背上 100 斤矿石来,奖大馍头一个,糖水一大碗,劳工们,快向张三学习。李四 20 分钟背上两次矿石来,受到嘉奖,也是一个馍头,一碗水。他们忠于皇军,协助皇军为建立大东亚共荣圈做出了贡献……”


由于天气炎热,苦役繁重,人们渴得话都说不成。有一 次一个叫二牛的瘦高个,实在渴得不行了,趁敌人不注意, 喝了一碗水,恰巧被站在高处的另外一名鬼子看到,下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为了喝一口水,险些丧了命。一队劳工在距西马坊 15 里之外的大里沟一坑掏锰矿, 二队在大里沟二坑挖锰矿,三队在距西马坊十六七里之外的温家沟掏锰矿。劳工们每天早早起来,吃过饭后,看管人员就吹哨集合,排队叫号点名,所有劳工拿着麻袋、绳索上工地劳动。敌人为了防止劳工逃跑,或集体反抗,除一个日军小队 (大约十几个,时多时少,人数不固定) 荷枪实弹看押外,还有一个皇协军 (即伪军,也就是警备队) 小队约 15人左右,同样荷枪实弹。


到了坑口后,皇军还要站在高处大声训话,美其名曰入坑前“安抚劳工”。所谓“安抚”,一是鼓动劳工要遵守矿井 下的纪律,比如,不准消极怠工,不准浪费雷管炸药,不准破坏工具,不准辱骂看管人员等等。接着,皇军随意叫号码 抽出一两人来,让你回答问题,背矿井下纪律规定之类的条文。记得有一次叫出 15 号背诵井下纪律,15 号背不出其中的两条来,鬼子“咣咣”使劲打了 15 号两记耳光,以示惩罚,也警告其他劳工。


二是动员劳工要拼命干活,争做劳动模范,协助皇军为 建立东亚新秩序和东亚共荣圈争做贡献,建功立业。并再三告诉劳工,说皇军对于每个劳工,都有详细记载,凡好好劳动者,听从皇军指挥者,皇军决不会亏待这些人等等。


三是肆意辱骂共产党、八路军、游击队、民兵等抗日军民。口口声声将共产党诬蔑为“共匪”,说什么共产党、八 路军是扰乱社会的祸患,是无根沙蓬等等。意在告诫劳工们不要接近共产党、八路军,一旦发现劳工中有与共产党、八 路军牵连的人,就要报告皇军,皇军一定要重奖这些人等等。


皇军“安抚”完毕后,劳工便开始下井劳动。矿井下分为掘进组、爆破组、搬矿组、出坑组等劳作小组。


掘进组是井下生产的第一线,劳工们手持铁锤、铁棍、 铁錾打炮眼往起掏矿石。锰矿很深,而且是随着外部山势的变化,内部结构也发生变化。外部山势高耸处,井下矿层 构就坚硬,上下层岩石夹得矿层很紧,需打眼放炮才能炸松岩层,然后,由掘进劳工用铁棍从岩石缝中撬起来。外部山势低凹处,井下矿层也就不高(有的地方仅有一尺多高,最 高层是一米多),而且多疏散,用铁棍撬不动处,仍需打眼 放炮,但炸药装得不多,以免塌方。


放炮组,也就是爆破组,只管装炸药、安雷管,往起装炮、点炮。此组人员较少,一般还带有点技术性的,也不么劳累,但有危险。


搬运组,负责把掏起来的矿石倒在巷内,让出坑组的劳工往外运。


出坑组的人员很多,就是把巷内的矿石运到坑口地面上来。大块的矿石,由两名劳工抬起来,放在一名劳工的背上,垫上麻袋背出地面;小一点的矿石,由劳工用麻袋背或 用萝筐担到地面。由于劳动强度大,背的久了,背上被压破 疼的要命,只好改用萝筐担。但是,担的久了,肩头被压破,再改用麻袋背,来回调着干,这点自由,敌人还是允许的。


从地面坑口到井下,是一道斜坡,劳工们用锤錾凿有台阶,劳工们背着、挑着七八十斤,甚至上百斤的锰矿艰难而吃力地、小心翼翼地蹬着石阶往坑口攀登。皇军一般规定十五分钟左右往出背一回。但随着井下巷道的伸延,路程也在增远,劳工们出坑的时间也在不断延长。


敌人很少到井下看管,有时下去检查察看时,前面有皇协军带路,敌人则慎之又慎,怕遭塌方。井下的生产,主要是由技术人员 (大都是东北人、朝鲜人) 管理、指导。严密 看管劳工的则是皇协军,以防拖工怠工、破坏工具。
从早上上工到下午收工,敌人只准劳工在中午休息一个来小时。其余时间,均得苦苦干活。


下午收工时,人人均得用麻袋背 50 来斤矿石,一直背到“满安工厂”院内,之后,由汽车运走。因为,汽车进不了那狭窄而满沟乱石的深沟里。


后来,在三丹沟也开辟锰矿矿井。三丹沟位于寺庄山与岚县交界处,从西马坊到三丹沟矿井,大约有 25 华里,掏出来的锰矿也得由人背到西马坊才能运走。敌人外出“扫 荡”抢到老百姓的毛驴后,也用毛驴往出驮矿,但长期的主要的是靠劳工往出背。三丹沟矿产量不怎么高,日本人掠夺的矿石主要是大里沟和温家沟。


日军为供大批劳工和日伪军、伪人员生活所需之面粉,门在据点里开设磨房。磨房内安装几盘硕大的石磨,由皇协军驱赶劳工们昼夜不停地磨面。劳工们磨出的白面、莜面之头二遍细面归敌人吃,之后磨下的面归伪军、伪人员吃,最后磨下的麸皮和高粱、玉米面掺和起来归劳工食用。磨面劳工为三班制,即每班磨 8 个小时,昼夜不停地换班磨面。有毛驴时,也用毛驴和劳工交替拉磨,但大都是由劳工来推磨。


由于石磨大,劳工非常劳累,但可偷吃面,尤其是磨炒面时,可遇上凶狠的皇协军看管时,也不让吃。有一次磨炒面(高粱、玉米、莜麦掺和起来磨,供劳工食用) 时,大个二楞子偷吃炒面,嘴角上没抹净,留下面的痕迹,被伪军看到, 劈头盖脸一顿打。1942 年秋季,各据点的鬼子在大“扫荡”中抓捕了许多抗日军民,娄烦、丰润、康家会、岚县东村、宁化城等据点陆续将抗日人员押送来。由于劳工增多,日军便将劳工分为两部分,一部分劳工上午下井劳动,下午进敌人举办的“宣抚班”接受教化,美其名曰“学习,矫正思想”。


劳工们的抗争


听说到“宣抚班”接受教化,劳工们的思想大都产生了波动,有的劳工心里感到高兴,不管怎么样,减少了繁重的劳动,下午不用再服劳役了,总能边接受教化,边歇息身子,好让压伤的身子尽快好转;也有的劳工觉得是不是教化几天后,就要释放了,充满了幻想;也有的劳工,对敌人举办的 “宣抚班” 不了解,教化什么,全然不知;还有些劳工说:“‘宣抚班’,什么‘宣抚班’! 什么‘教化’,敌人无非就是要对我们进行奴化教育,诬蔑共产党、八路军、游击队,美化鬼子,嘿,谁听他们那一套!他说他的,咱闭目歇的,不就行了。劳工们都在心里猜想着“宣抚班”的教化。


一天晚上,宋满孩和温建跃悄悄地说:“‘宣抚班’里那个挑高大个子皇协军,你知道他是谁?”


“不知道。”温建跃说。


“咳!他是咱游击二大队(静宁县的)的侦察员李炳元同志。” 


“你怎么知道的?”温建跃吃惊地问道。


“他认识我,我也看他面熟,好像哪见过。我们已接上头了,我估计他是打进敌人内部的我方人员,我想,他很可能是这里我党的地下负责人,他叫我约上几位绝对可靠的党员和他碰碰头!”


按宋满孩的话,温建跃约了赵喜悦、孙富昌、李新宽、张海付等,宋满孩也约了其他几位,他们利用上厕所之机,在厕所里碰了头。李炳元安排宋满孩在厕所门口装作撒尿的样子放哨。李炳元低声说:“前一段,同志们都表现很好,熬过来了,今后,大家要用交朋友、拜把子的方式联合同志,团结起来和敌人进行斗争,比如在矿井下,单个是不好和敌人斗争的,只有联合起来才能斗争。敌人规定15分钟往出背一回矿石,把背矿石的劳工都联合起来磨洋工,不就能拖到20分、25分往出背一回了,都这样做,敌人惩治谁去?挥铁锤的可以损坏锤把,放炮的可以瞎捻,不就消极怠工了?再就是要设法争取教育看管人员,皇协军也是中国人,争取他们同情劳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行了。


“另外,要大家对‘宣抚班’不要抱有什么幻想,敌人可能要想方设法瓦解我们,软化我们,利用劳工中的一些人为其服务,叫劳工们预先就做好充分的思想准备,好对付敌人。一是在‘宣抚班’上,大家不要多说话,尽量少说话,少说话、少麻烦、少挨打;二是在‘宣抚班上不要有特殊的反常的表现,以免引起敌人的怀疑,深追细究,带来灾祸;三是要劳工们在敌人面前随机应变,镇定自若,继续隐蔽自己的身份,无论敌人采用什么花招引诱、威胁,也不要惊恐失色,千万不要改变自己的口供,一直坚持到底,胜利在我们这边;四是对劳工们要进行世界人民反法西斯斗争的形势教育,使劳工们进一步感到我们的抗日战争,不是孤立的,而是在和全世界人民共同反法西斯的侵略,我们和日本侵略者进行的斗争,是立足于全世界人民之中的,全世界人民,就是我们的坚强后盾,胜利是属于我们的。以克服劳工中的悲观情绪,鼓足大家的勇气……”


他们几个便按照李炳元的指示,分头秘密采取交朋友、拜把兄弟的做法联络一些可靠的同志。两天后,联络了赵四则、王大旺等四五人。一天晚饭后,他们到一偏僻处,共同谈论和敌人的斗争办法,大家谈得很起劲,趁此机会,宋满孩便提出要结拜为异姓兄弟进行盟誓!大家都赞成,于是几个人跪在地上,由宋满孩领念誓言,大意是我们都是中国人,绝不做对不起中国人的事,绝不给日本人做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等等。


过了几天,他们几个又和李炳元接头,李炳元听了他们的汇报后,表示很满意,并再三告诫他们,一定要小心行事,要慎之又慎,以免引起敌人的怀疑。赵喜悦气愤地说:“鬼子每天当着我们的面,肆意辱骂共产党、八路军,实在令人难以忍受,真想趁敌人集合点名之机,痛斥一顿鬼子的罪恶。


李炳元说:“慷慨牺牲倒是容易,忍受折磨难,做埋头英雄更难啊!不能这样做,不能凭意气办事,悲观情绪和急躁情绪,都要不得,不能做无价值的牺牲,现在是要把同志们组织起来,有步骤地针锋相对地同敌人进行斗争。一定要互相鼓励,鼓励大家坚持下去,耐心坚持是非常重要的,只有坚持,才能取得最后的胜利……”


在李炳元的指导下,人们注意到了斗争策略,利用各种机会,比如在井下劳动时,休息吃干粮时,饭前饭后和上厕所时,睡觉时,教育劳工、争取劳工,做劳工的思想工作,很快联络了绝大多数劳工,开始了有组织有计划有步骤的斗争。在矿井下,还争取较进步的看管人员,劳工们都轮流着对皇协军说:老哥,咱们都是中国人,你们的父母兄弟也和我们一样,都是善良的老百姓,实在是累得够受,请老兄高抬贵手……等等。管押的皇协军听了,也不发脾气,不打骂,他们的努力收到了初步的效果,心里很高兴。


他们组织劳工消极怠工,往井外背矿石的劳工们都拖延时间慢慢往出背,专管出口的鬼子嫌慢,劳工们一致说:巷道远了,这也是喘着气拼上命往出背呢!因为所有劳工都是这样消极怠工,鬼子也没办法。


挥锤的劳工,专心把锤把损坏,慢慢地换锤把;掌铁棍的劳工说是铁棍不尖了,还得烧红往尖打;放炮的劳工专心放瞎炮,磨磨蹭蹭地再重放。这一切,井下管押劳工的皇协军也看在眼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见技术人员下来时,看管人员才大声喊:“劳工的加油干,劳工的加油干!”应付鬼子。


有一天中午下班时,温建跃感到身体不舒服,可能是感冒了。他拿着麻袋装矿石时,大约装了30来斤,便对身边的一位皇协军说:“老兄,今天生病了,少背点吧!”这位皇协军一挥手,就让他走了。


这些斗争的胜利,使劳工们心里充满了喜悦,也充满了希望,感到并不孤立,那些平时在鬼子面前气势汹汹的皇协军、伪人员,有些人也是心向他们的,心向百姓群众的。大家感到,真正孤立的是日本侵略者,他们必然失败。从而进一步鼓起了劳工们的斗争勇气,因为斗争已取得了初步胜利!

“宣抚班”设有指导部,由日军官和一名曹长负责,并由东北大连人张元在担任翻译官。


“宣抚班”指导部下,分设为两个小队,一小队长由李茂田担任,二小队长由李煜光担任,都是由日本翻译官指定的。


进“宣抚班”接受教化的一天下午,西马坊据点的日本少尉亲自到场讲话,他说“你们都是皇军的大大的良民,你们中有些人,虽然受了共产党、八路军的骗,参加了共产党、八路军领导的游击队。但你们是红萝卜,红皮白心,良心还是大大的好的。你们过去受了共产党的欺骗,中了共产党、八路军的毒,但是要在这里和皇军交心,把自己过去所干的一切都讲出来,把自己的真实身份交待出来,从思想上矫正,重新做人,皇军还是大大地欢迎你们的。


“你们不要有任何顾虑,皇军对你们过去的所作所为一概不作处理,因为你们是中了共产党、八路军的毒,但必须交待清楚,皇军才能帮助你们有效地消毒,引导你们好好做人。只要你们说实话,讲实事,听皇军话的,表现好的,很快就可以随皇军当官做事,我们的官是大大的有的,各据点上都需要人。如果你不想当官,想回家的,也准许大家回家,但必须讲清你的真实身份,这是起码的前提……”


日本侵略者出于政治上的需要,进行的这些拉拢诱骗,其用心是非常险恶的。开始一段时间,进“宣抚班”的劳工,生活稍有点改善,可以吃饱饭,有时还能吃上白面和肉, 有时还发几根香烟,上课学习时,也不随意打骂,好像真是学生,而不是俘虏了。一时间,有些劳工又产生了幻想,思想发生混乱。根据这些情况,李炳元、宋满孩等同志组织大家进行认真讨论,并确定指导思想和斗争方法:每个劳工都要坚持隐蔽自己,坚定信心,决不暴露自己和党的秘密,用交朋友的方式团结、教育群众,力争不让一名劳工被敌人诱骗拉走,党员们要在劳工中开展耐心细致的思想政治工作,在劳工中彻底揭露敌人的阴谋诡计,揭露敌人的各种诱骗软化手段,打破一切幻想。


在这个方针指导下,同志们随时掌握分析敌情的变化,警惕劳工们上敌人的当,钻入敌人所设的圈套。把公开的与秘密的、做上层工作与做地下工作、合法斗争与隐蔽斗争结合起来,灵活运用斗争策略,开展活动。同时,把争取伪军伪人员也作为一项主要工作。并安排党员用各种形式与群众接触,了解群众,教育群众,团结群众。当时,主要任务就是提醒劳工们不要丧失警惕性,不能对敌人抱有任何幻想,不要在敌人面前表现自己,以免引起敌人的穷追猛究,带来意外的麻烦。


一开始,敌人很重视上课教化,由日本少尉亲自讲课,主要内容是宣扬日本如何如何先进,工业如何如何发达,科技在全世界领先,日本是世界上最先进、最强大的国家。日本人来中国,是为了帮助中国尽快摆脱落后状态,进入先进国家的行列。因为中国与日本,是同种同文,都是黄种人,又同处东亚地区,日本有责任帮助中国人民走上富裕之道。所以中日要共同建立大东亚新秩序,建立大东亚共荣圈,走上共同富强之路。诬蔑中国共产党、八路军为了赚取俄国卢布,甘心充当苏联的走狗,扰乱社会秩序,共产共妻等等。敌人还讲孔孟之道,二十四孝,王道乐土,企图用这些陈词滥调麻痹劳工,以达到奴役劳工的罪恶目的。


敌人见劳工们静静地听着,认为奴化教育起了作用,很得意。其实这些东西,劳工们都能识别,根本不值一驳。对敌人肆意辱骂共产党、八路军之言词,劳工们早已恨透敌人,只是在当时那种特定的环境下,不敢顶撞罢了,以免引来不必要的牺牲。


他们担心敌人讲了后会提出要劳工们逐个回答问题,从中发现可以利用的人。因此,互相传话,要劳工们都装傻,敌人提问时,根据自己所报身份尽量应付,装不知道,做出一概不解的样子,宁愿挨打,也决不表现自己。


这样,每当敌人在课堂上提出问题要人回答时,问题虽很简单,总是问一个,答不上来,再问第二个,也答不上来,敌人气得哭笑不得,便破口大骂:“落后,落后,愚蠢,愚蠢,什么都不懂,蠢猪,蠢猪……”


也有个别劳工想表现自己,人们则利用关系进行争取教育,或冷眼相待,这样,表现自己的也就减少了。经过一段时间,敌人没弄出什么名堂来,日本少尉也不来讲课了。后来,还弄来县城的新民会(特务组织)、伪县政府的官员来讲课,可这些家伙们也想不出什么新高招来,胡乱讲一阵就都 先后走了,也没起到什么作用,达不到敌人的目的。


过了一段时间,敌人又想出新花样,把识字的劳工组成识字班,专门上课,上午也不用下井劳动了。大家觉得敌人还是为了发现可以利用的人而缩小了范围,需要认真对待。要识破敌人的阴谋,还是用装傻来对付。这次由日本翻译官来讲课,内容大致还是老一套。讲完后,翻译官提问,大家还是答不上来,翻译官气急败坏,挥起木棒就打劳工,边打边骂“共产的头脑简单,都是些糊涂蛋,没出息的一群乌合之众”等半通不通的话。当时,劳工中暗暗流传着这么一句话“装傻换来打,挨打换来傻”,弄得敌人毫无办法。


有一天,翻译官突然找了几个有文化的劳工,要大家谈感想,并要这些人写文章。人们认为,这是敌人的又一个阴谋,妄图以此诱降,瓦解我们,并扩大日军的政治影响。因此认为,为敌人写文章,这是革命立场所不允许的。但有些同志口供是高小毕业、小学教师一类职务的,倘若都说不会写,马上就会暴露,怎么办?李炳元说:“报识字的,毕业多少年啦,从来也不写不画,早就忘光了,平时连封信也写不了,怎会写文章呢!报小学教师的,或文化程度较高的,只能应付性地写写,绝不能辱骂共产党、八路军、游击队。写好文章后要经李炳元、宋满孩、孙富昌等同志审查后,再交给敌人,将来出去后由支部(此时,已建立以李炳元为书记的秘密党支部),向我方党组织交待。


劳工中几位同志决定按上述原则去写,写好后,都交党支部审查。劳工们都是写了些应付性的文章,尽管敌人说不像东西,语言上颠三倒四,没有中心,但总算“过关了”。敌人认为中国文化落后,也没有引起多大注意。


当然,也有个别人为了讨好鬼子,写了迎合敌人心事的文章。有个叫刘存维的公开叛变,写了篇大骂我党我军的文章,被敌人登在据点内的墙报上,敌人妄图鼓动人们,像刘存维一样,写这样的文章。


具体管教化的翻译官,经常窜到劳工中间,摆出没有架子的样子,主动找人谈话。我们告诉劳工们“少说话,少麻烦,少挨打。”有一人说了自己是我方区干部,敌人追问得很凶,最后被狠狠地毒打了一顿,我们以此事例教育大家。对于少数在敌人面前出风头或表现卑劣的人,在劳工中造成大家都鄙视他,不理他的气氛,使这种人感到孤立。对个别表现不好的人,则通过合法关系教育之,使之不投向敌人,以减少对我方的破坏。


我们的党员,个个都是侦察员,人人密切监视翻译官的行动。观察他接触谁,同谁谈话,设法弄清谈话的内容,并时刻注意一些特殊人员的表现,随时掌握敌人的动向。通过这些工作,翻译官在劳工中无法找到对象和线索。后来,他还偷听劳工动静,有时在夜间,脱了皮鞋,光着脚板,悄悄躲在门外偷听,但他所获都是一些无聊的闲话。当了解到敌人急于获取358旅7团及六分区19团与35团驻防的详细情 况的消息后,李炳元等立即通过党员向劳工做工作,要求他们不把真实情况告诉敌人。果然,敌人采取单个或几个同时提审的方式追问。有些人是真不知道,答不上来,多数人是宁死不说,不告诉敌人。气的翻译官要么打上几个耳光,要么骂上几句出出气,收场时,翻译官气的不得不对几个队长说“参谋处要材料,我问不出来,还是你们弄一下交上去吧!”


李炳元还争取了李茂田。所以,敌人在教化中要搞的一些重要活动,我们大体上都能及时知道,并研究对策,有准备地进行斗争。更重要的是,他们还为我方的秘密活动做了积极的掩护。有时出现一点破绽,也能巧妙地应付过去,保护劳工。在斗争中,同志们做群众工作十分注意党的政策和策略。尤其是对于表现不好甚至有叛变行为的人,更讲究策略,争取他们少做坏事,避免劳工们受损害。


李炳元从队长李茂田嘴中得知,原在静宁县政府工作过的赵三则归顺敌人后,要来这里认人。这是敌人最毒辣的一手,这确实是最危险的,必须严肃对待。原打算赵三则一来就把他除掉,但这就暴露了自己。后来决定由李炳元和李茂田掌握情况,见机行事,实在不行,再考虑暗中将赵三则除掉。三天后,赵三则果然来了,李茂田把他安排在队部住。第二天中午,李茂田趁日军进来巡逻,就有意把赵三则安排在伙房吃饭,日军小队长见了问:“什么的干活?”李茂田故意翘起大拇指说:“这个的,赵大太君!日军小队长觉得自己受了屈辱,大声骂道:“什么的太君!上去就打了赵三则一记耳光,打得赵三则很狼狈。接着,日军小队长说“哪里的?去去,很快从此据点滚出去!”李茂田见达到目的,便立即将赵三则送回石神据点。敌人让叛徒认人的阴谋,就这样被挫败了。


由于敌人举办“宣抚班”的目的没有达到,日军少尉很不高兴,翻译官也很少来讲课了,只让一些皇协军来讲课应付。此时,皇协军在政治上也不太注意了,这就有利于我方大胆地进行活动。趁此良机,党支部抓紧了对党员的时事教育和民族气节教育,偷听延安广播,讲解毛主席《论持久战》的思想,使劳工树立抗战必胜的信念,要求党员以革命乐观主义和实际行动影响和感染劳工,克服悲观情绪。不管敌人怎样处置,只要活着就要斗争,就要革命。劳工们就是依靠这样的精神支柱,在极端艰险的环境中一次次挫败了敌人的阴谋诡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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