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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乐文史(第十五辑)之二十三 —— 拿下西马坊据点
作者:来源:静乐文史(第十五辑)发布日期:2018-12-03查看次数:474

拿下西马坊据点


1944 年 9 月 28 日下午,大雨不停地下,道路泥泞不堪,我八支队主力一起冒着风雨向西马坊奔进。


西马坊出产锰矿,过去由阎锡山经营,1940 年日军占领后,在村内外各要地山头,筑有碉堡、炮台、岗楼 13 个,围墙、壕、沟、铁丝网四五层,经常驻日军一小队,伪军一中队,敌寇自称“铜墙铁壁”“坚不可破。


部队越过大山,又走了10多里,风起雨停。阴云中露出一轮皎月。怕暴露目标,大家就躲在路旁隐蔽处休息。一阵凉风吹来,战士们身上湿透了的衣服紧贴着皮肤,但沸腾 的热血使他们丝毫不感到冷意,都在想着“多捉俘虏多缴枪”等竞赛,盼望着月亮早一点下去。连长王亦军抓紧休息的时间,召集西面突击队的班、排长,低声嘱咐他们,接近据点过障碍、爬围墙的时候,应注意的事情。


月亮快下山了,大家背着月光行进,直逼到西马坊外围。各按不同的任务分头行动。东面突击队的队员们,弯着腰放低身子,通过200 多米宽的河滩暴露地带,绕到围墙跟前,战士胡三儿蹲下身子,大家踏着他的肩膀一个接一个地上去。战斗模范王学元、郭金山带领向导、民兵,直扑东角捕捉工人哨(矿厂工人放哨,不带武器,发现情况时叫喊,以报告内防线哨兵),当他俩从两侧接近时,听见两个工人正在不满地说:“天这么冷,站这样久还不来换!” 话只说了一半,两把明晃晃的刺刀正对着他俩的胸口,“不要动!”王学元很低的声音:“不要叫喊!跟我下来!”两个工人走进一孔被指定的窑里。民兵胡马拿着手榴弹负责监视。


突击队长张崇文,率领 14 个队员,迅速通过伪军操场, 爬过窑顶,把云梯架起,一个又一个跟上去,顺着交通壕直取伪军住院后门。村里狗叫得厉害,一个老乡怕狼吃掉他的猪,拿着镢头开门出来,郭金山马上把他推回去。向导马贵荣,一手提着枪把身子贴在门旁,告诉大家赶快占窑顶,他用手推小门,院里哨兵问:“谁?谁?”老马没有理,一枪把哨兵打死。这时占领窑顶的副班长杨四海听到枪响,他的手榴弹就第一个飞落到院里,“轰”的一声,他高喊着:“机枪对住小门不让他出来!”这时老模范班长阎玉年带领的那一班都已攀登到窑顶,一面用火力压住敌人,一面将敌人通警卫 系的电线割断。张崇文带的第一班,掩护窑顶上那一班,同时派郭金山、郭守福把守住敌人通大碉堡的暗洞。


连长带领西面主力,跨过围墙缺口,经过一段民房空地,摸到敌人哨兵跟前。大家把鞋子脱掉,放低姿势,一个一个地通过,进到外壕后听到东西枪响,连长命令:“破坏围墙。” 立时一个班通过去,走了六七步,又是第二道围墙,比第一道还高,并有圪针和铁丝网,又架梯子过去。此时已与东面突击队的联络员取得联系。越过第二道围墙,又是一个一人多高的崖,上面联络员就用手拉下面同志,随后指导员带领着破坏组进来,随走随平毁障碍。前后不到五分钟,与东面的突击队在窑顶会合,这时南门岗楼上也接了火。我们打了一阵机枪、手榴弹后,大家喊:“缴枪不杀,中国人不打中国人!”伪军房里短时沉寂后,又向外打枪。于是我们的手榴弹更猛烈了,满院迸着火星。两个院里的敌人被铁桶一样的围住,不能出来。


平毁障碍能手姓武的同志负了伤,四班长从房上跌了下来,梁明元刨开房顶投手榴弹时也带了花,冲到院子大门口的第二班,连冲三次被房里敌人的火力阻住。


激战继续一个多钟头,到处都是刺鼻的火药味,战士们心里冒着火:“拿不下,不出西马坊!”每个战斗员都有这样顽强的决心。大家动手终于挖开了房顶,手榴弹一个一个丢了进去。这时一个伪军喊道:“挖开房顶了,不行不行,缴枪吧!”连长马上指挥停止火力,全体同志鼓掌欢迎,但部队并没有动,机关枪仍对着院门,告诉伪军一个一个出来。第一个缴枪的伪军出来,战士把他拉上房顶,告诉他:叫里边伪军的名字,叫一个出一个。


伪军一个一个空手从房里出来。嘹亮的号声,吹起胜利的信号,几年来被敌人蹂躏的西马坊,看到了胜利的希望。


战斗暂告一段落,大家去搬战利品。首先跑进房里的胡三儿一个人背出十几支步枪,王学元搬出机枪交给指导员,他又去收拾其他东西。民兵张狗子在积极寻找枪支和弹药。旁边的伪军说:“抬炮吧!”王学元和刘起成跑进库房,抬出一门 82 迫击炮,连上其他武器弹药,大家抬的抬、背的背。同时由一个班带着伪军走向指定地点。


敌警卫系的院里,伪军队长的院里,还在打枪。战斗已将近 3 个钟头了。连长叫阎玉年带领战士去搞伪队长住的院子,一贯奋勇的阎玉年同志,这时迟疑了一下说:“不成了!” 还没等连长再问,战士们在旁就说:“班长挂花了!”原来阎玉年同志在占领窑顶时,第一个负了伤。但他没有吭气,流着血依然指挥着,用火力封锁两个院子的敌人,坚持在阵地;一面又高声喊话争取伪军。当连长知道他负伤后,几次叫他赶快下火线,但他一直要坚持到最后。


东方已露出鱼肚白,继续去攻击敌警卫系的院子,连长命令:一定要搞到电台。勇士们谁也忘记了疲乏是什么,班长樊福生先向院里扔了两颗手榴弹,炸得窑门上的玻璃,唏哩哗啦地纷纷落地,声音还没有完,全班同志已冲进院里,高纪牛、樊福生、杨四海、刘起成、张庆华五同志,挺身直入电报室。高纪牛一手端枪一手握手榴弹把守门口。张庆华登上桌子割电线,杨四海用刺刀砍地线,刘起成一伸手,把一个大号无线电台搬了出来,小卫生员侯修仁背上就跑,足有80多斤重。


所有任务都已完成,每个同志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大家撤退时,后面尖声高叫:“救救命吧!停一下,日本人下来就把我杀了,救我出去吧!”战士郭守福、李思义跑了过去,原来是两个受伤的伪军,他俩背一个扶一个,一齐走出了西马坊。部队踏上崎岖的山路,回头一看,西马坊的碉堡正冒着浓烟和火焰。


整个战斗,毙伤伪军 13 名,俘伪排长以下 28 名,缴获迫击炮 1 门、机枪 2 挺、步枪 32 支、电台 1 架、炮弹4 发、子弹 1200 余发,其他军用品很多。我军仅排长以下 7 位同志负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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