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汾河大合唱》
岳凤鸣
我于1969年3月份从部队复员回到静乐县城关公社曹家岩村,见到阔别多年唯一的亲人一我的老娘。
我回到家的时候,全村的乡亲们坑上坐的,地下站的满满一窑洞。因我岳氏家族就剩我一根独苗,参军走时是一个无人照料骨瘦如柴的放羊小子,如今变成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汉,终于回到了家与亲人、乡亲团聚。
同年4月份我被分配到县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后改称“县晋剧团”。1970年秋季全团赴段家寨公社进行火线整顿。时任静乐县委书记的朱贤英(当时兼任县武装部政委)与剧团的领导班召开座谈会。会上朱贤英书记提出一个设想,要搞一个根治汾河的节目,有的说搞戏剧,有的说搞演出,各抒己见。我提出“题材较大,搞戏剧剧本难度大,搞演唱形式小,有局限性,不好表现,最好是写一部大合唱,气势大号召力强。犹如《黄河大合唱》那样来表现我们想展示的内容”。
经几次讨论,县里采纳了我的意见,确定搞大合唱,由我承担此项任务。当时我的心情是激动与担心,非常矛盾。激动的是县委书记如此看重你,你应义不容辞,坚决完成任务。担心的是如此大的题材,就是组织一个创作班子也很费劲,我学识浅薄,文学功底几乎为零,加上作词、作曲、组织、指挥、排练、舞美效果的设计,还得培训一支管弦乐队,万一搞不成搞不好,县委书记不高兴,本团的同志还会耻笑你说,“岳凤鸣就会吹牛皮说大话”,今后还如何工作等方面的顾虑。有好几天白天不想吃饭,夜晚睡不着觉,压力非常之大。
几天后,朱贤英书记找我谈话,谈了他的整体构想,让我围绕着他的想法去构思,并让我跟随他下乡调查、收集资料。朱书记把从民国年间汾河泛滥、百姓遭殃,到汾河治理后的美景一一给我灌输。鼓励我说,我们的任务是宣传群众,让全县人民认识到治理汾河的重要性,变水患为水利,充分利用汾河水资源造福于静乐人民。
经过调查,在朱书记的支持下,我充满了干劲,四处奔走,很快掌握了第一手资料,初步把名称确定为《一定要根治汾河》,后简称《汾河大合唱》。
我构思用十段歌词来表现,通过朗诵词与歌词紧密结合的方式,每段歌词可单独演唱,十段歌词可连为一体成为一个整体内容。
总体的设想是从民国年间的一场特大暴雨开始,汾河泛滥,百姓遭殃,永安镇村庄被毁,牛羊冲走,良田冲垮,静乐境内汾河两岸村庄遭受严重水灾,家破人亡,流离失所,背井离乡。
永安镇村西北头有座山叫马头山,老人讲:“只要马头山起乌云,必有大雨来临”,歌词、曲调写的很悲伤、深沉。给人们带来苦难的回忆。在写完第一、二、三段时,实在写不下去了。此时朱贤英书记问我:“怎么样啊,有什么困难”我将进展情况如实向他汇报,他听完后,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首歌词。就是后来合唱中的《汾河乖乖锁坝间》中汾河蓝图的描写。我看完后觉得不象歌词,是一首诗,因歌词讲的是唱起来上口,诗词讲的是诗的意境。
一首好的歌词就是一首好诗,但一首好诗不一定是一首好的歌词,歌词要与乐曲结合,不是去朗诵,而是要去歌唱。
我提出我的修改意见,朱贤英书记说:“你抄一份,你也改,我也改,过几天咱俩再碰头。大约一周后,他叫我去找他,我知道他找我还是修改歌词的事,我俩各自拿出修改后的歌词,共同修改后,确定了《汾河乖乖锁坝间》的歌词。这时,他又拿出一首《干!改变静乐县》的歌词,并讲:“这首歌作为合唱的结尾,目的就是号召全县人民行动起来,千军万马投人到根治汾河的伟大工程中去,为改变静 乐而决战,打一场根治汾河的人民战争。”
这首歌词首先描写静乐的自然优势,地阔土沃,矿产丰富,河流纵横,有山有水,气候宜人,两段词,一段附词。因时隔30多年,如今已记不清歌词的全部,大约如下:
“我们静乐好地方,地阔土沃多矿藏。
河流纵横山水秀,粮丰林茂六畜旺。
资源丰富潜力大,高寒山区鱼米乡。”
附词:“快快快行动起来,干干干改变静乐县……”
《汾河大合唱》经创作和多次修改后,朱贤英书记召集县委领导和县有关部门负责人进行讨论,他说:“今天召集大家来讨论《汾河大合唱》,我们搞这部合唱的目的就是要宣传群众,动员群众,全民参战,彻底根治汾河,尽快改变静乐县,让我们贫困山区变成江南的鱼米之乡,老百姓早日过上好日子”。
在会上,我将朗诵词、歌词通读了一遍,经全体与会人员讨论后,大家一致同意这部合唱,并提出了一些修改意见。
朱贤英书记讲:“尽快谱曲、组织人员、购置演出所需材料,抓紧时间排练,在今年召开全县四级干部会期间上演。
我经20余天昼夜苦战,完成了乐谱第一稿。找到朱贤英书记,连朗诵,带过门,唱词给他反复唱了几次,每唱一次时间耗40分钟。最后朱贤英书记说:“我不懂音乐,有些唱段听起来好听,与歌词结合的较好,有些唱段听起来不顺耳,该抒情的抒情,该坚定有力的一定要有力,要有号召力,你再加工修改,改完后再给我唱一遍”。
我用了一周的时间,修改完后,找到他,又给他唱了一遍,他讲:“这一次比上次好多了,整体感觉好,该突出的唱段表现的很好,就先按这个稿排练吧”。
我提出人员抽调问题,所需经费问题,朱贤英书记说: “你先拿出一个实施方案,人员抽调所在单位姓名,做一个开支预算”,我用了两天的时间将总体实施方案,经费开支预算书面上报,他当场表态,“我马上召集抽调人员单位负责人开会,按时间报到”。最后人员组成中,有北京知青、本县社会青年、在校学生、原剧团演职人员,共计82人,(合唱队 60人、乐队22人)加班加点排练了20余天。在此期间朱贤英书记从县委书记急用资金中特批了一万元。专款专用,全部用于购置服装、道具、灯光、电器、乐器等。在彩排时朱贤英书记带领县委、县革委领导班子成员,宣传文化部门主要领导,治汾领导组成员约200余人,到县人民大礼堂观看彩排。
彩排完毕,参会的部分领导与所有演出人员进行了座谈,提出了修改意见。根据县委领导、部门领导和同志们提出的意见、建议,我们对歌词等进行了修改、加工、提炼。在第二年元月份召开的全县四级干部会议上正式上演。一经演出,《汾河大合唱》立即受到与会人员和群众的热烈欢迎,演出非常成功,县委全体领导接见了所有参加演职人员并合影留念。
会后,朱贤英书记指出:“要将《汾河乖乖锁坝间》《干!改变静乐县》这两首歌,用教唱的形式在全县播放,让全县人民都知道我们要根治汾河,要求机关、厂矿、学校、农村,人人会唱。一时间这两首歌传遍静乐大地。
我于1972年5月调县文化馆工作,在当年11月份朱贤英书记提出:“1973年元月份要召开三干会,再次上演《汾河大合唱》。”于是,我又一次组织人员进行加工排练,在三干会上做了第二次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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