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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乐文史(第十七辑)之十三——静乐寻根记
作者:来源:静乐文史(第十七辑)发布日期:2019-01-05查看次数:655
静乐寻根记

(云南) 余晓聪


公元一千三百六十九年(明洪武二年),一个雪花飞舞北风呼啸的寒冬早晨。山西省太原府静乐县XX村,半山腰一眼破旧窑洞前,一名二十出头的年轻后生,头裹羊肚巾身穿羊皮褂祆,正与家人洒泪告别。随后,踏上入伍随军南下征战的未卜之旅。


公元一千三百七十三年(明洪武六年),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里,一名身穿铠甲头顶铁盔红缨的士兵,携带新婚妻子,屯兵落籍于云南省临安府河西县杞麓湖畔的沙沐罗村。


时间过去六百三十六年。公元二零零六年六月盛夏,一名中年男子身背行嚢孤身一人,从云南省通海县启程前往山西静乐。他此行为了什么,能够得到些什么?


登上太原到静乐的专线车依维柯。见车窗上插一块“太原——静乐”黄牌子,很是亲切,不免想多看几眼,心里忽地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毕竟,静乐,这是一个既亲切又陌生的名字。九点整,汽车发车,驶离陈旧的太原郊区。十点,到达一违章检查站停车例行检查。检查站出去,地形忽然从平原变成了丘陵。汽车进入一条上爬的水泥路面,坡更陡了,前面从丘陵变为沟壑,再变为山沟,开始有进入山区的感觉。同车近二十名旅客,我猜想大部分应该是静乐人,男女老少,装束一般,说话很快,鼻首重重的,有一半听不懂。侧边座位上一个怀抱婴儿的年轻女子,敞开着内衣,露出前胸一对大奶子,在颠簸晃动中给孩子喂奶,绝无半点羞涩。


天忽然阴了下来,像要下雨。刚离开火炉一样的西安, 这凉爽的天气舒服极了。车渐渐多了起来,十几米加长大货车,后面还挂一大拖斗,来来往往,一辆辆蒙着的大棚布,装得严严实实,全是煤车,它们沿途吃力的爬行着,像一只只蜗牛。山西出煤,我估计静乐那边也有煤。


雨过天晴。山坡之下,眼前豁然开朗,汽车开始进入静乐县境内,是一个叫作康家会的地方。一条和遥远云南那边许多地方相似的狭长山沟小坝跃入眼帘。没有稠密的村子集市,沿途一些稀稀拉拉的红砖平顶房,远处山腰处,还见到几处窑洞,依山而建,齐刷刷一排排,圆圆的拱顶,旧旧的外貌,和电视上见到的延安陕北窑洞一模一样。公路边,一牧羊老汉手甩着一根鞭子,赶着一群羊从车旁经过,那羊儿浑身雪白的厚羊毛,弯弯的角,瘦瘦的,也和云南羊不同。沿途还有新建的小餐馆,有一些惩治超载、计划生育一类的大字标语刷在墙上。


又走了一个多小时,中午12点多,汽车终于载着我抵达了静乐县城。县城汽车站居然没有挂牌,就是一块没有围墙的破旧的空场地而已,脏脏的乱乱的,不少垃圾积水,车倒是不少。


下得车来举目四望。啊,这就是我的二十三代之前的祖先故里木本水源之地?此刻,我终于远道而来了却夙愿,置身于你的怀抱。联想到自己,既是家族里试图用笔墨完整追溯记录祖先由晋人滇历史足迹第一人,又是万里寻根,亲自来到静乐故土第一人,十余载游子未了心愿,几度春秋万字笔墨耕耘,就为了今天此刻,心里阵阵涌动起一种亲切与陌生,感慨与神圣交织而成的东西……。


现实中的静乐,既在意料之中,又在想象之外。尽管早在几年前,我便已经从侧面了解到,它是一个很穷的县,穷到在全国592个国家级贫困县中名列前三十名,还因此随着一篇记者采访手记《四个乡村教师的遭遇》上过《读者》杂志,可谓穷中之穷。但真正来到这里,眼前一县之城,如此陈旧的房屋,破旧失修的街道,大山深处的感觉,就象倒回到几十年前的艰苦岁月,还是让我一阵酸楚与不能接受。我感慨于自己的祖先,当年是如何离开静乐走出群山深处的?又经过了多少艰辛苦难长途跋涉,去到万里之外的云南?又是怎样自愿的或被迫地最终选择了通海落地生根?如果没有他当年那一走,今日的杞麓湖边,将少去一个姓氏,少去一个家族,少了一段绵延演绎了六百年之久的故事。他的后人们,其中包括我,仍然只有固守在这片寂寞的黄土地上苦苦挣扎。是祖先的那“一走”,换来了后人们长久的新生……。


几年时间都没有联系了,献忠大哥电话号码是空号,打不通。下车后,我只好直接打QQ出租车到他工作的县政府找他。一脚踏进外形还算一般的五层大楼,却就象踏进一座年久失修即将报废的老式医院大楼,长长的宽走廊,墙上一色齐腰的绿漆,一道道办公室木门和部门挂牌旧旧的。迎面走来几个人,问大哥住哪里,答已经退休去了太原照看孙子。儿子小江,就在对面的县电力局上班。


冒雨来到电力局小院子。值班师傅听我说明来意,连忙找出号码本,打电话给小江。小江不在静乐,早上刚去九十公里外的忻州市里开会,明天才返回。小江与我通话,听出是我(几年前我们之间多次通过电话),说他马上会安排我住下,不用办理任何手续。刚踏上故里土地,一股家乡人的热情便扑面而来。


在县府隔壁县城最高档的静乐宾馆,服务员见我就问是云南来的吗?说于主任打来电话让安排房间,但不巧,县里正开党代会,所有房间已经排满,让我稍等。很快,硬是在二楼专门腾出一个单间让我入住。说是最高档,但房间没装空调,楼层没有电梯。


放下随身物品,走出宾馆,想马上到处走走看看,这远隔几个朝代二十三代人的静乐故里到底是个什么模样?这里的一草一木,对我都充满了新鲜诱惑和秘……。


小江打来电话,说他朋友小宋会马上赶来代他陪我。稍许,小宋来到,一番问候,带我到刚建好的汾河大桥,鹅城牌坊等几处难得的标志性建筑前拍照留念,之后安排晚餐,盛情难却。我特别留心过汾河,形状很像凤陵渡黄河,坦荡宽阔弯曲。可能是枯水旱季,只有很小的流水。我依稀记得很早以前小的时候,就在电影上还是《人说山西好风光》歌曲里,见到过和听说过汾河的名字。还有那杏花村,在一首“牧童遥指杏花村”的古诗里头就有了的,它至今有一千多年历史,绝对是中国所有村庄里的中华老字号。


天还未大亮。我让小宋回家,我自个问路来到保存较好的城边寺坡山上的古迹文庙。我这人也真怪,每新到一个地方,不是找最现代的,便是找最古老的景点。破旧失修但雕龙画栋的文庙是明代建筑,不大的四合院布局,古色古香,有两个搞美术研究的北京游人正在不停地换角度拍照,嘴里还不停地夸奖,说在其他地方已经很难见到这种原汁原味的古庙了。


站在庙外坡头俯瞰,暮色中,整个静乐县城尽收眼底。只见它,三面环山,两面环水(处于黄河上游的汾河、碾河二水相交处),宛若一个不规则的大葫芦,靠太原方向拖着长尾巴,偏居一隅,孤独地淹没在群山之中。县城很小,盆地 (坝子)更小。静乐,地处从属于太行山脉的吕梁山革命根据地老区,曾经是八年艰苦卓绝抗日战争主战场,据说白求恩曾到过这里救治八路军伤员。八路军、地道战、地雷战、麻雀战,武工队、鬼子、汉奸、伪军、据点炮楼等一长串与我们云南无缘而有名又陌生的名词,就诞生在这片无比贫瘠的黄土地上。1940年8月20日夜,震惊中外的“百团大战”就在静乐县康家会村打响了第一枪,由贺龙担任师长的我八路军120师第四团发起攻击,一举端掉了对晋西北根据地构成 严重威胁的康家会日伪军大据点歼敌120余名。静乐,因此成为“百团大战”首战纪念地而载入军事史册。当年,中日两国军队曾经在这里犬牙交错,展开枪炮大战,这里的每一座山峦、每一寸土地上,都留下了不同政治信仰的军人们的呐 喊、冲锋、鲜血、足迹。有无数中华好儿女,以自己的血肉之躯,捍卫着中国龙的尊严,谱写了曲撼动天地的《吕梁英雄传》(马烽/西戎著1954年出版);有数以万计,侵占华日军总数三百分之一的日本鬼子葬身在这里,成为远离祖国亲人的冤魂野鬼,成为“大和民族”永远不可能实现的一枕黄粱的殉葬品(据载,八年抗战期间,派驻侵华日军总数为300余万人)。


静乐,距许多颇有名气的中国古代、近现代大景点也挺近的。古代景点:距群关之首的雁门关约200公里,平遥古城200公里,北武当山100多公里,中国五大佛教名山之首五台山300多公里,黄河壶口瀑布300多公里,汉民族寻根地洪洞县“大槐树” 300公里,晋蒙交界长城200公里,云冈石窟300公里;红色景点:如“文革样榜”昔阳县“大寨” 300公里,晋缓边区政府旧址100多公里,八路军总司令部旧址300公里……。从静乐去这些地方,都只需两三个小时车程。山西,可谓既是名副其实的“老少边穷”核心地区,又是一座展示中华文明悠久历史灿烂文化民族精神的 “露天博物馆”。我来到这里的第一感觉,去其它地方呼吸到的多是很近的现代化空气,到山西,却是阵阵扑面而来挥之不去,陈旧遥远并带着火药味的历史与战争气息。一段一段纵横交错,一层一层,堆积了又堆积,如同那沟壑里一眼一眼鳞次栉比的古窑洞。


天黑了下来。还是不愿回宾馆。打了个QQ出租车,让司机拉着我,顺县城外的环山公路慢慢绕县城小坝一个圈。依稀的灯火,沿途一处处十分陈旧的两层平顶民房,与窜来窜去的狗,仿佛将我带回到逝去已久的云南通海老家的少年时代。只有缓缓而过的运煤大车的响声,让我意识到,这穷乡僻野,还是与外面的现代文明紧紧相连。我在心里暗自念叨着,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但愿故里不要老是这个样子。


回到静乐宾馆,却见隔壁的县文化活动中心院子里传来阵阵锣鼓与歌声,我走进院里,大楼的正面,悬挂着“热烈庆祝静乐县党代会胜利召开”的大红布标,一道充气弧形彩虹门,那是县里为党代会召开特意组织的专场文艺演出。如此严肃隆 重的演出,竟是在一栋平顶普通楼房的露天院子里进行?没有搭建舞台,楼房正门大厅外的雨棚过道就是舞台。没有观众座席,偌大个院子中间随便放几排椅子凳子就是观众席。观众很少,站着的坐着的走来走去的加一块,恐怕就是百十号人。演员的打扮与演唱倒很专业,一曲女声独唱《春天的故事》唱得 深情投入,让我想起它的原唱。一段不知曲名的男女声西北民歌对唱原汁原味,既有电视上常见的小常香玉的味道,又有近年在央视“星光大道”栏目里崛起的西北民歌王子阿宝的气息。在云南,绝对是花钱也听不到的。那锣鼓家什的声响 与鼓点子很特别,同样的用两只手敲敲打打,不论是节奏、风格、还是气氛,出来的感觉却和我们云南民间的表演,和云南花灯大不一样。倒是和几天前,经常在西安朱雀门护城河边林荫下见到的中老年秧歌演出队敲打出来的感觉差不太多。一边是专业到位的倾情表演,一边是稀稀拉拉随随便便的观众,丝毫没有重大晚会的气氛,倒象是哪个单位内部组织的节目排练。这种性质的演出,要放在我们玉溪,肯定是在设施一流宾客观众人头济济的聂耳剧场里不可!


晚会演出结束后,回到宾馆217房间已是深夜。躺在床上,困困的倦倦的甜甜的,脑子里装满了东西心头有种从来没有过的奇异感觉,像梦境?像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像小的时候,嘴里含着拇指,睡在母亲温馨柔软的怀抱里?又像,又不像。我琢磨。它,会不会正是古话里常说的叶落归根的那种感觉?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这一觉,睡得真香真踏实。想着来去匆匆,今天下午就得离开静乐赶回太原,心里惶惶地,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想多呆一天都不行。小江打来电话,说小宋会来陪我用早餐,不让我走,至少一定得等他中午赶回来见个面。小宋来了,带我用过地道的静乐风味刀削面。我让小宋去上班,我自个抓紧时间再多走多看些地方。原来想去到三十公里外的娑婆乡看一看,估计那里会是余姓的发源地,传统意义上的“根”,可算算时间,一去一回时间很紧,其它事情肯定办不成,今天又必须回到太原。于是临时改变主意,先去书店买了两本书,其中一套是县里前些年抢救重印的清代《静乐县志》,再去文庙附近取了点土,又去取了一瓶生水。这三样东西与随身相机里的胶卷,将是我此行带回云南的最珍贵的纪念品。


怀揣《静乐县志》,登上寺坡文庙,想到庙后的山包那边,取点没有被人动过的生土。顺小路旧屋来到后山,却瞥见跟前一溜的窑洞,一个中年男子在窑洞前的地里挥动铁锹撬土。我趋前打招呼、递烟。他带我钻进了窑洞。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走进真正的窑洞,圆顶白墙,窄深窄深的,有十来个平方左边,一个长宽两米多的大炕,比宾馆单间大床还要大些,占据窑洞三分之一,既当床睡觉又当桌子吃饭聊嗑。右边,放桌子凳子瓶瓶罐罐,后面是杂物和储藏间。顶上挂一照明电灯泡。


这是一个典型的静乐农家,一对夫妻俩个孩子。男主人姓兰,读过初中,在当地农村算知识分子。大女儿18岁读高中,小儿子16岁读初中。他们原来住在二十里外的村子,为了照顾在城里学校读书的孩子,以后有个奔头,搬到这城边的文庙后面,600元一年,租了两眼窑洞安家。


听说我从云南远道而来,想取点静乐的土带走,男主人抡起铁楸,带我来到窑洞侧面。随便围起的土院子里,长着两三棵人高的小枣树,靠院门口,地上有一眼地窖,圆圆的深深的,象眼干涸的水井,主人说是用来存放山药蛋和菜蔬什么的。迎面,是小块陡坡山地和远近披着淡淡一层青绿色的山峦。他在一块没被动过的土坡撬了一块风干的硬土递给我,接着在他家窑洞里外拍照留念。随后,我按他指点,花八元钱打车,去到离城不远汾河对岸的天柱山,在庙里取了一瓶地下矿泉水,又给寺庙捐了点钱,算是远方游子对故土、先祖的一点心意。


“静乐第一景点”之称的天柱山不高,比通海秀山矮了一截,既没有“匾山联海”,也没有成群庙宇,但也算郁郁葱葱,给这僻壤之地增添许多光彩。陡峭的正面山腰,几所新的庙宇正在兴建。我从左侧小道攀上庙顶,进入后殿, 从依山势而建新修的长台阶下山。一百多级石台阶很陡,45度大斜坡,从上往下看,头晕晕的有些怕人,这恐怕是我平生所走过的最陡的庙宇台阶。寺庙建造很早,已有一千多年历史,是为了纪念唐代之前的北魏丞相天柱大将军所建盖。但古庙早已荡然无存,所有建筑似乎都是在原址上新建。天柱山山顶有一眼地下泉水却很是有名气,它雨天不盈旱天不涸,其味甘洌水质甚佳,古来如此。我想,天柱山之于静乐百姓,就是秀山之于通海百姓无疑,在这里取水是再合适不过的了。我捐款不多,寺里慈眉善目的青衣和尚却坚持记下我的姓名,说六月底将有一个叫什么的隆重节日,要把捐款人的名字刻上功德碑。我想,如果今后有机会再回静乐,说不定真的能够在石碑上看到自己的名字。


静乐置县相当早,始于汉代,更名静乐为隋代,已经有一千多年的历史,早于通海。不敢说是全国之最,也是前几名。虽然归属州、府有变动,但县名“静乐”历千年不改。在唐代时,静乐曾属岚州府属地,当时,大诗人李白的一位好友赴任岚州,李白曾挥毫题诗一首,名曰《送友之岚州》:


将军飞虎符,战士卧龙沙;


边月随弓影,严霜拂剑花。


另据仅存清代重修《静乐县志》官宦人物志部分记载明清年代间,曾有静乐县人士李銮宣,字介舟号石农,科考中举,先任刑部主事历官,后被朝廷派到云南为巡抚(见《重修静乐县人物志P30》);杨惟善,任云南左布政;又有云南人士邹峒,到静乐县任七品知县(见《续静乐县志六卷之续职官志 P113》)。这是一段历史缘分佳话,又是一面镜子。想封建时 代尚能采取“流官”制度,七品以上官员,一律不得在本省为官,既利于异地交流,又有防止亲属裙带关系腐败之功效。


午饭时间,下了天柱山,路边小店一碗手拉面充饥,味道蛮不错。


此行第一次回归故里,缘于《足迹》一书,缘于八年前的1998年,与大哥一家的多次电话联络,缘于一种对深邃历史的探索和“绿叶对根的情意”。虽然与大哥家人彼此第一次见面,却如同亲朋老友久别重逢,没有陌生的感觉。我,是来与静乐续情,与父老乡亲续情,与大哥一家续情的!一个夜晚两个白天的故里之行固然短暂,我却在最短的时间里,耳闻目睹了,联想感慨了最多的东西。不管最终结 果如何,通海、静乐两地余、于姓是不是真正血脉意义上的 “一家人”,这份情我将永远铭记在心里!


下午五点,小江和他城建局的朋友开车送我到车站,登上静乐返回太原的大巴。汽车驶出车站,回望窗外小江,他还在原地一直向我不停挥手,我感到眼前一阵模糊。


难忘静乐故里风土人情,难忘大哥一家,难忘淳朴热情的故土乡亲。此次远道而来,虽然了却了一桩心愿,却是蜻蜓点水来去匆匆。更由于地域相隔、年代遥远,加之历史遗留史料不足等客观限制,没有取得预想的最终结果。虽然在两份最为权威的祖传史料《余氏木本水源》和《重修祠堂碑记》里,明确记载了我们家族来自“山西省太原府静乐县人”,但“静乐”地名竞误用别字写成了 “晋罗(由此推断由于先祖大字不识请云南人代笔用了同音字所至),不仅让我的反复核实纠错颇废了番周折,而且原文中还少了至为关键的下文几个字:某某乡某某村庄?至使寻根问祖难以“进行到底”。而且,还因为得到了一组确切数据,又凭添了另一份疑惑——1990年第一次全国人口普查,在静乐县13万人口中,余姓仅有15人,于姓却有80多人。这又追使我由此延伸出去进一步推测,把问题扩大化一在现今云南滇中一带本地方言里,“静乐”与“晋罗” “余”与“于”都是完全相同的口语发音,既然地名会写别了,那姓氏会不会也被当年那位好心代笔之人无意中写别?六百年的繁衍,通海那边余姓总人口已经超过千人,而静乐这边的发源地源头才区区十五人,怎么也说不过去呵!但假设要真是那样的话,那问题可就大得多复杂得多了。此事关重大、非同儿戏,我可不敢随便自下定论!


尽管一时难以找到传统意义上的那种血缘之根,总体也算是不虚此行。如果说昨天,我亲自用笔墨的方式记录祖先由晋人滇史实,那么今天我用自己的双脚,回归踏上这块黄土大地,将通海与静乐连在一起,把六百年家族迁徙演进史的上游活水源头与下游水尾连在一起。远隔六个世纪的祖宗源头故地,第一次向我撩开了她神秘的面纱!我敢断言,在这里停留的一个夜晚、两个白天、三十个小时,冥冥之中,我的灵魂,已经与祖先进行过某种对接,我所用脚步丈量过的故里土地上必定会留下与祖先重合的足迹!


还有其它一些与“根”有关联的社会现象。世界各地穆斯林对麦加的朝觐;西藏藏民磕千里等身长头到拉萨的朝圣; 听说中国云南出土了几件穿和服的青铜器人像,日本人漂洋过海来到我们玉溪江川李家山寻根问祖,捐款在李家山山顶出土牛虎铜案的第二十八号墓坑旁边建了一栋红砖房,供文保所使用。还有一个关于清代土尔扈特族人从沙俄贝加尔湖地区举族万里回归祖国的悲怆故事。为了这个故事,一个被感动了的名叫WL芮特的美国女人,用几年的时间潜心研究搜集整理,写出了一本四十万字的专著《东进,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对1771年五十万土尔扈特人从俄国返回中国新 疆的史实进行全景记录。我们一个小小家族的六百年变迁史,难道不就是这本“大书”里的一页纸?不就是这些大故事中 的一个小故事?时代、规模、背景不同,本质是完全一致的。祖先与后代,如同天与地之所依,不仅仅是中国人信它外国人也信它,我相信全世界所有的国家、所有的民族都信它……。


虽然,沧海桑田改朝换代天地巨变,但我们人类自身对人性本真的追求与传递却是不会改变的,因为,它已融入我们的血液基因里亘古永恒不可泯灭。毕竟,血远远浓于水呵。如果说,黄河,是整体华夏民族的母亲河,那么,流经静乐,最终汇入黄河的汾河,则是我们一南一北余姓家族同祖共宗的母亲河;如果说,过去我还不太明白,为什么人们总是喜欢把河水与母亲相连,那么,今天我明白了,父亲如山刚毅挺拔,母亲如水亲情无限一母亲河,似摇篮孕育,似甘露滋润,似乳汁哺育,似慈母牵挂,似飘带缠绵;如果说,不同的时期,对同一段话可以有不同的理解,那么,此时此刻、此情此景,也只有在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对下面一段话的含义,又有了超越以往任何时候的悟解:


“在人们的内心最深处,都会保持着一种对于美好事物和个人价值的理想主义倾向。虽然,这些一直在弱化,但在高处总是有一种令他们敬仰的东西,让他们不至于迷失了最本真的方向”“时代的进步是以泯灭人性中最原始的美为代价的。越往未来的方向走去,人生生存得离本真越远,回归的感觉也越强烈。


再见了山西,再见了静乐。我的此次圆梦之旅,将会成为《足迹》里等待已久的崭新篇章;您的远方游子,一定还会再次回到您的怀抱!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耳际,仿佛听到从静乐方向,隐隐约约传来的三毛那首充满淡淡忧郁的《橄榄树》。


2006年6月30日太原——西安返途中构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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