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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乐文史(第十八辑)之十六 —— 一个连队两支枪
作者:来源:静乐文史(第十八辑)发布日期:2019-02-03查看次数:702
一个连队两支枪

胡德胜


那些故事,是他这辈子引以为豪的经历。


在乡村昏暗的煤油灯下,他断断续续地讲,我们一伙断断续续地听,随着60多载春秋的更迭,记忆细胞的新陈代谢,故事内容变得模糊残缺,仿佛如清晨梦醒,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梦,但记不清梦中的故事发展细节,只能记个大致轮廓。


1944年冬,驻扎在娑婆乡石城村西北炮楼的日伪军在当地军民的挤压和打击下终于自己撤走了。消息传来,周边南北两山东西两道河四五十个村庄的军民扬眉吐气,欢欣鼓舞。经过了六年之久的日寇欺凌后,人们心底里涌出一种恍如隔世的欢乐。虽然衣不蔽体,食不裹腹,但困围在红红的小火盆四周的大小不同的脸上映出了最为畅怀的笑容。


1945年的春节一过,被当地百姓喻为“英雄团”的忻崞支队十九团扩编征兵。年仅十四虚岁,体型瘦弱,个头没有枪高的他踊跃参军,父母知他岁数小,未经事,好说歹说不允许,可他在“报名处”赖住不走。连长和村干部见他态度恳切,就特许了他。


因为是新编连队,装备情况还不如当地的游击队。全连130多人,只有连排长和指导员是从别的部队抽调来的骨干, 其余新兵是方圆各村的年轻农民。部队着装只有连长和指导员有“八路军标志”灰色军装,其余的“新兵”都是从家走时穿的破衣褴裳,站起队来简直就像一群叫花子。武器装备全连仅有两支枪,不到十发子弹,放哨的轮流端一枝,通讯员背一枝,这可以说当时装备最差的连队了。


第二天班长发给他们每人一把镢头。他真是纳闷:就拿手中这镢头能打鬼子吗?问邻村曾和他在山坡上放羊认下的三楞子才知,不是开火打仗,而是开荒刨地。连长训话时说:要打好仗得吃饱,要吃饱就得种地,要有地种就得开荒。他们开枪掷弹没有入行,玩镢头都是祖传拿手好戏。一个个后生把镢头舞弄得呼呼生风,一片又一片的蒿草、胡荆、沙棘、酸柳连根带土刨翻,从惊蛰地消到小满芒种40多天,赵家沟到石栈的坡面上全部开荒种上莜麦。


莜麦种上了,接到上级的命令,途径静乐漫岩与忻州交界的寺坪沟到铺阁寨结集待命。武器配备每个班三枝长枪,每枪配四、五发子弹,每个士兵配带两三只手掷弹。装备虽少虽差,打起日本鬼子来效果还不差,战术没有别的,主要是偷袭和伏击,骚扰破坏。三个多月的战火洗礼,这支农民连队着装全部更换上“八路服”,武器配备达到两人一枝长枪。忻州、原平、阳曲、静乐一带据点的敌人被袭扰得惶惶不可终日。 日寇投降后,部队仍活动于忻州、原平、静乐一带山 区。新的敌我态势形成了明显的界限,顽军龟缩在忻州、原平等城市里,我军则占领四周的农村,有了巩固的根据地。这时,部队盼望得是顽军出城。只要顽军出城,我军则设围伏击。部队常有小胜仗可打,有战利品可缴,日子过得有吃有喝,可以说是他们连队最好过的一段时光。


1946年11月,天气日渐寒冷,从忻州城内出动了一个营的顽军到西风池村一带抢粮。驻守在合索村的十九团三营奉命轻装奔袭。顽军以村外渠堰为依托,固守待援,三营战士一路猛打猛冲,把敌人很快驱赶到村里的一座四合大院。战士们向顽军喊话,顽军拒不投降。战士们搭人梯上房,扒开房顶向屋里甩手掷弹,困在房里的顽军又喊又哭。一会儿,扔枪出院投降。战斗前后不到一个小时,等忻州城内敌援军赶来,我军押俘虏、枪械安全转移到杨湖、石家洼一带休整。部队以伤一副连长的代价,俘获了一个营的敌人和装 备。至此,他所在连队战士才实现了人手一枝枪的愿望。


1946年腊月,十九团在静乐县漫岩、大会、宽滩一带休整。腊月二十八,沿东碾河南下进发,沿途各村群众担开水慰劳子弟兵。指导员嘱咐班长带他顺路回村探亲。朝思暮想的儿子突然神奇地出现在眼前,母亲激动万分,热泪纵横,听说马上就走,找遍全村找出三个鸡蛋,鸡蛋还没煮熟,部队的集合号吹响了。母亲把三只半生不熟的鸡蛋给他塞在上衣兜里。他匆匆地离家了。临出村时看着自己家破破烂烂的院落,一行热泪夺眶而出。


过年,部队在东里上村磨麦子吃烙饼。每人发一包白皮香烟。正月初一,经下马城翻山经红梁岩追击顽军。沿交城山至汾阳县增援孝义。


返回交城时,在交城、方山交界的一个不知名的山上,突袭顽军一个团。战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正开会布置任务的顽军突然打响,部队边冲边打,半小时之内以零伤亡俘虏顽军一个团的兵力。至此所在连队武器装备全部更新。全连配有60掷弹筒3门,轻机关枪3挺。就当时而言,武器装备可称一流。回想起当初全连二支枪起家的情景,他确实感到这支部队力量的惊天动地的变化。这时,部队的番号也随之改为“五旅十三团”。


1947年3月,部队从临县过黄河进入陕北佳县。这时传来消息,国民党胡宗南部队已占领延安。部队攻击直罗镇未胜,遂转移至米脂县待命。后经青化砭、蟠龙镇、五龙堡、清涧城等战斗,部队向北围攻陕北重镇榆林(农历六月),激战七天七夜未破榆林城池,部队夜里撤退到米脂。部队在绥德、米脂一带与敌周旋近3个月,几乎每夜都有战斗任务。农历九月初三,部队再次北上围攻榆林。九月三十日夜,留少量部队佯攻,主力部队秘密急行军至榆林西面袁大滩设伏。十月初二夜,部队合围马鸿奎支援榆林的骑兵,战斗迅速打响,一时枪炮声大作,杀喊声一片,战士们向敌猛 冲猛打,马家军拼死顽抗。子夜时分,枪炮声渐渐稀落,马军已无斗志,在即将冲到敌人阵地之际,他左臂中弹负伤。


最让他记忆犹新是伤病房中马鸿奎部队一名被俘团长的话语:“这哪里是人呢?打起仗来纯粹不要命,那么强的火力都堵不住,一直往你跟前冲,打了快二十年仗也没遇到这样强硬的对手!”每逢想起这几句话,他心里异常兴奋。


战地医院条件很差,每天只能吃一片消炎药。吃食也简单,每天吃蒸的或煮的胡萝卜。用他的话说养了四十多天伤,吃够一辈子应吃的萝卜。从那时起,他一见萝卜心里就毛,更不用说去吃了。


他在部队年龄虽小,但表现积极,作战勇敢,于1947年冬光荣加入中国共产党。他犯过一次错误,被俘的顽军逃跑时偷走了他的一条裤子。他捉回逃兵时,“背着”领导狠揍了“贼兵”,结果被指导员批评一顿,并在连队口头检查。在陕北的那一年,留给他印象最深是困乏,几乎是没明没夜地走,最困的一次是连续三天三夜在沙漠里行军,一粒米未吃,一口水没喝,全身已经没有饥饿干渴的感觉,骨头像要快散了架地困乏。心里空空的,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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